游目记 名言/名句/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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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蒂埃- 布勒松是个复姓,他1908 年生于法国,是20 世纪名气最大的摄影家,就像20 世纪所有的文化名人一样,他也被符号化为摄影的同义词,后面带着一连串概念:街头摄影、不干涉摄影、不剪裁摄影……但最为人认可的,是他的 “决定性瞬间” 理论。什么是 “决定性瞬间”?卡蒂埃- 布勒松说: “在运动里面,会有特别的时刻,当这一刻出现时,动态进行中的各项因素,都处于平衡状态。摄影的任务就是抓住这样的时刻,把它里面的平衡状态拿稳、凝结动态的进行。”还有“不干涉对象”( 因为 “主体有任何不安的话,个性便会顿时失踪”) 和 “删减原始素材”。都很玄,后人一般理解只是 “通过抓拍手段,在极短暂的几分之一秒的瞬间中,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物加以概括,并用强有力的视觉构图表达出来”。卡蒂埃- 布勒松2004 年8 月去世,“决定性瞬间” 成为他留给世人最沉重的遗嘱,因为它几乎命令了所有摄影师去执行,或者,反抗。但是早在20 世纪60 年代,就有两个人背叛了这一经典。那就是罗伯特·弗兰克和威廉·克莱因( wiliiam Klein ),前者的《美国人》,逃离理性的形式、几何的构图,从理解美国人深处的孤独和冷漠出发选择那些非决定性的瞬间——那是一个分崩离听的时代的分崩离析的表现,主体涣散了,没有什么是决定性的,一切暧昧的细节都在参与解释它们所处的这个世界。而后者的影像更模糊、含混,没有精确二宇能言,就像后现代的文化一样:泥沙俱下。
桑德说:“我从不让一个人看起来不好,他们自己表现自己。照片就是你的镜子,就是你。”,最后一句是说给摄影师听的,被摄影者的尊严也就是你的尊严,影像的品位显示你人格的高度。20 世纪90年代以来,向桑德学习的人物摄影家比比皆是,尤其是一众欧美的’新摄影”家,但多是学其皮毛,缺乏其弘悯谦逊的气度,那些呆立镜头中的人还是难逃被扭曲和物化的命运。如果说还有例外,著名的人文/ 影像杂志《COLORS》的摄影才是例外,他们作为一个团队所凝聚的形象胜于一个单独的摄影师( 他们的摄影师的名字总是隐藏在杂志的最后一页,其实他们都是《COLORS 》的摄影工具),所以如果说当代我最钦佩的一个人物摄影大师,他的名字就叫COLORS。COLORS首先拥有的是桑德的人道主义者的心灵,其次才是他的摄影、构图方式。COLORS 在如今物欲横流的西方杂志中可以说是孤立的一支道德尺规,他所关心的主题皆是全球化时代的共同问题,关乎人类的普遍幸福和不幸,每一期在诸如’希望’’ “监狱’’ 表达’’ ”艾滋病’’ ”志愿者” 这样的共同题目下拍摄和采访世界各地各阶层的普通人( 囚犯、黑帮、劳工、小职员、小学生、主妇……应有尽有),端正和他们对视的眼光,放弃戏剧性的镜头,让人的快乐和悲伤都得到最真实的呈现,人的尊严得到恢复。这样,起码在影像世界里,众生平等 ( 这样,更能凸显现实世界的不平等)。
就像一次真价实的魔术一样,那个时代,摄影术的不发达迫使参与摄影的双方保持下自已的尊严。随着科学的进步,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廉价的摄影耗材出现,摄影师越来越轻易地按下快门( 到了数码时代就更不用思考了,反正多拍了错拍了可以删除、重来),于是,被摄影者、摄影师和摄影作品三者一起贬值。被摄影者失去了尊严,他们置身子镜头下犹如无处藏身的难民,任由快门像机枪一样扫射;摄影师失去了尊严,他们充当视觉强奸者的暴行终于引起了大众的不满,“摄影师”被等同于 “帕帕垃圾”乃至 “狗仔队”,即使你是一个正直的摄影师,当你把镜头对准老百姓时一般得到的反应也是警惕、反感和抗拒;在胡乱扫射、偷窥或者居高临下视觉中得到的影像也没有尊严,里面只有隔阂和不理解,只是世界上每秒钟输出的万千个图像垃圾之一,比麦当劳还要即食。很遗憾,这就是我们的所谓图像时代的真相。在以前的强势摄影行为中,摄影者和被摄影者之间的掠夺和被掠夺的关系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要改变这种关系只能从改变摄影方式开始。德国的大师奥古斯特.桑德( August Sander ) 是最好的榜样,他镜头前的人物大都直视着摄影师和观看者,摆出最自如的姿势,无论是农夫、砖瓦匠、面包师还是革命失败的流亡者,看起来都像一个王子相片内是一个他们自己的国度,他们在里面傲然、自得。
台湾一口气出版了三本荒木经惟的图文书和四本森山大道的文集,这已经成为一个出版的人热潮。热潮的成因,也许是因为数码摄影的全面泛滥,反而导致文艺·青年的逆反心态——我幼要拍摄更有思想、更具有实验性的照片,于是荒木和森山理所当然地成为风格化的选择。而已相较于荒木经惟的疯狂和热辣,森山大道的低调和“Cool” 更为贴合大多数 “小资” 文艺青年的口味——他们感觉到了荒木在摄影内容上的挑衅性,却还设有意识到森木的挑衅也许更为彻底,他的摄影观直指我们习惯的摄影美学本身。乐摸摄影一代只注意到森山的随意性和风格化,但尚未领略到他在 “浪游” 之外,对摄影本质、记忆本质的追问——这新出版的四本文集证明了我之前仅凭他的照片做出的推想,森山是一个反刍自我的思想者,正如他无意做出的自我隐喻 :他是个海参男。那么表面上口无遮拦、百毒不侵的 “天才荒木” 又如何?他的摄影和摄影论,乍看来是哗众取宠的,然而又常让你心有戚戚,欲超越其浮乱表象一挥究竟。《荒木经性的天才写真术》里面就提供了他的大量 “金句”,和森山大道的喃喃内心独自、深度咀嚼不同,荒大的话充满禅宗狂僧式的捧喝,随时让人透过那些貌似黄色笑话的狂言获得顿悟。正是荒木经惟,令我反思现在在国际艺术界流行的档案式肖像摄影的苍白和虚伪,我想这也是荒木获得更强烈的国民性认同的关键,其实也是日本当代摄影的重要意义,用简单的流行语一言概之:他的摄影很 “有爱’’。荒木如此评说他眼中 ”欧洲古典派的那些家伙’’ 和表明自己的态度: “从前大家认为刻意断绝与对方的关系,或用客观的角度来观看才是摄影……然而我认为并非如此,反而该进一步把那关系住更浓厚的层次推过去,不是更好吗?与其阻断情感,倒不如往更深的方向延伸…
视角主导。但川内伦子摄影的 34;小” 是那种一沙一天堂的小,如她AILA 摄影集中那破壳的鸡雏,小生命中意蕴悠长;她的 “轻” 是举重若轻的轻,如她Cuicui拍摄自己家族13 年间的流变瞬间,生死丧娶,交错而行,感觉就像吉卜力动画《岁月的童话》中缓缓而过的时光,轻盈但是让人细味生命与亲情的微妙融和,影像中一瓢一碗,都珍而重之 ;女性化的优势更是无处不在,仅从摄影本体的角度说,女性对世界的泰然、柔然的态度,让摄影与生俱来的掠夺性大大减弱,让摄影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与世界战斗的枪。有人把川内伦子的摄影喻为 “疗愈系写真”有一定道理。人物摄影方面,西方倾向冷漠刻板,日本摄影却更有温度;前者虽然也是刻画冰冷的人际世界现状的万灵丹,但未免有犬懦之感,即使其中艾克·素思(Alecsoth ) 这样的集大成者也难免表现无力。后者正当盛时,森山大道是冷中带电,荒木经惟是热力十足,川内伦子是慢慢渗透的温暖。如果要选择疗愈之方,看来川内是最适合的。但荒木又有怪招,他说:“对我而言呢,刻意地切断感情,或停止温柔地对待,也是表达情感的方式。” 并自命为 “私情主义”,他使用的方法就是强硬突兀的闪光灯,在拍摄到达高潮的突然闪亮打断。变化种种,三个人的温度于是弥盖了日本人性格的暧昧和矛盾性,成为此时代的视觉相面师。
比如少年时代第一次离家出走,你没有现在小孩都有的数码相机或者拍照手机,你只有一颗害怕又激动的心,你所记下的街道和陌生人面,是否就是《摄影啊再见》中那样破碎、恍惚和暧昧?又比如说童年时代的一次次聚会和出游,在孩子的眼中充满了神秘和诱惑.但是在日后一次次对那些事件的 “留影” 的重温中,你的记忆慢慢被那几张简陋的照片所固定——实际上它们剥夺了其他的未经 “定影” 的记忆,所有的往事都规规矩矩地站立在某个公认的 “美景” 前面展开划一的微笑,摄影术取代了记忆术。而记忆女神,在希腊传说中是所有艺术缪斯之母,在20 世纪、21 世纪,影像缪斯独大,反而颠倒了位置:人们必须借助摄影来回忆。在校片时代,还有森山大道这样的可能,因为胶片相机械相机的不完美偶然性,有很多非决定性瞬间的“废片”存留,人们可能从这些 “废片” 中挑选属于自己最深处的记忆、挑选摄影者面对世界的复杂态度。到了数码时代,即时观景确保了曝光、色彩的万无一失,随拍随删更剥夺了偶然触及世界神秘之处的可能。在芸芸众生以观念强力取舍世界之景象的当代摄影中,森山这一本 “率意” 之作反而显得对世界、对混浊之记忆充满了敬意,因为我们能从中看到的,是摄影之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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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目记

《游目记》

作者:廖伟棠

廖伟棠其他作品: 《衣锦夜行》 《我偏爱读诗的荒谬》 《野蛮夜歌》 《春盏》 《波希米亚香港》
《游目记》简介:

廖伟棠不但是一位摄影师,同时也用他写诗的笔写下许多篇摄影评论随笔。或纵论摄影思潮现象,或细味他喜爱的中外摄影家,率性行文,诗意盎然,具有一般摄影理论文章缺乏的温度与湿度。书中还穿插了廖伟棠近年创作的三组实验影像,与理论相呼应成为一个有机体。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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