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名句
魔角
1 、我们一开始为何读小说?不可避免,众多真实的反应包括:我们读小说,是为了以更广阔的视角看待地球上的人类所遭遇的一切事情——个体经验太有限,我们存在于世太无助,无法理解宇宙的复杂与庞大;我们渴望近距离观察生活,一窥他人的存在——我们与他人有任何共同之处吗?他们和我们有哪里相似吗?摘自导读 2 、房子实际上就是身体。我们将自己与墙壁、屋顶及各种物品相连,就像我们依靠肝脏、骨架、肉身和血流而活。我不是美人,无须照镜子我也明白这个绝对事实。尽管如此,我依然死死抓住这破败的躯壳,仿佛那就是金星女神维纳斯的透明身体。那后院、我当时住的小房间、我的身体、那两只猫、红母鸡,确实就是我的全身,都属于我的迟缓血流。剥离这些我熟悉、热爱(是的,热爱)的事物,如古老童谣《言出必行之人》所吟,就是“死亡,死亡无疑”。 3 、在父权体制中,迈人老年的女人变成了比她年轻时更烦人的存在。正如父权社会构想、编造了成千上万条规范、规则、守则,以及各种形式的压迫来规训年轻女性,它们以同等的怀疑和厌恶对待老年妇女(她们已然失去撩人的情色力量)。这样的社会中的成员,在保持表面上的同情之时,带着一种隐秘的满足感,无限回味年长女性从前的美丽同时思考时间流逝留下的痕迹。年长的女性被推入社会性消亡,从而被进一步边缘化;她们通常生活困窘,被剥夺了所有影响力。她们变成了对任何人而言都无关紧要的次等生物;社会除了容忍她们、(极不情愿地)给予她们某些关照之外,无所作为。
唐纳兄妹
1 、克劳斯医生了解成千上万大大小小的责任,有时他给人一种感觉,似乎他渴望肩负起更多。他属于那类人,他们出于某种对履行职责的渴望,全身心地投身于一座几近坍塌、由无数繁琐而艰辛的义务构建的大楼,这或许是出于一种恐惧,他们害怕自己会疏忽一种神秘的、几乎不能被察觉到的义务。由于这些未履行的职责,他们数小时地坐立难安,却没有想过,第一个去承担的人会面临一项接一项的新义务。他们认为,当他们因这些责任而感到恐惧或不安时,他们似乎就已经完成了某种责任。 2 、目前的你,不过还在蹑手蹑脚地绕过生活的拐角,钻过生活的夹缝: 这一切都该停止了。 3 、他们来自四面八方,一些人甚至从偏远地区乘火车而来,他们都留心着是否还有履职前出去办私事的时间。他们如此耐心,像一群无辜的羔羊,天晚时作鸟兽散,清晨又如约而至。他们从步态、声音、开门的方式上相互辨认,却彼此鲜有联系。他们都相同,却又彼此陌生。当其中一人突然去世,或者贪污,他们会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对此进行讨论,然后一切恢复如常。有时会有人在写字时中风,他在贸易行‘工作’了五十年之久,他从中又得到了些什么呢?五十年来,他进进出出同一道门,在商业信函中成千上万次使用同样的用语,经常更换得体的西装,常常为自己没多消耗掉几双靴子而感到不可思议。那么现在呢?你能说,他真正生活过吗?难道不是成千上万的人都这么生活吗?或许他的孩子就是他生活的意义所在,他的妻子就是他生存的乐趣?
在深渊
1 、我把每一种语言置于其特定的界域来理解:声音、感官、颜色、形态,等等,而每个人都会与我心心相印,并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 2 、我意识到我的痛苦——我的思维,如果你更倾向于这种说法——正煞费苦心地试图与我的身体合二为一;我的思维必须在我的身体上——在物质层面上产生一种即刻的影响,才能宣示自己。之后,它会作用于其他客体。我试着去理解自己的这份眩晕:我的身体不再听命于在我思维中形成的定式,那些定式隶属于陈旧、有限的理性;我的意志不再融会于我的运动官能,既然我的意志已丧失力量,那么首先必须要清算令我无法动弹的那份痛苦,随后在山岳、我的思维和身体之间达成一致。为了在这个新世界重获游走的能力,我诉诸自身继承的英国式圆滑手腕,将意志的力量搁置,温和地在山岳、身体和思维之间寻找共识。 3 、正是在三年前,我被关进莫拉雷斯医生位于西班牙桑坦德的疗养院里,此前,马德里的帕尔多医生和英国领事宣称我精神失常且无法治愈。偶遇了你——我认为于众人中头脑最清醒的你——之后,我开始在一周前收集带领我穿越知识之初始边界的线索。我必须重新回顾那段经历,因为我相信,这样做可以让自己受用于你,正如我相信你也会在穿越边境的旅程中帮助到我,助我保持清醒,助我任意戴上、摘取那替我抵御奉从主义敌意的面具。
让我们相信这寒冷季节的黎明
1 、假如我是上帝,我要在某夜召唤天使将圆满的太阳投入黑暗的熔炉,一怒之下令世界花园的仆人把这枚黄月亮从夜的枝头剪去。午夜时我要在我神圣宫殿的帷幕之间用我狂暴的手指把世界上下翻个个儿,用双手,厌倦于群山千年的沉寂,将它们填进大海敞开的嘴。我要放开一千颗炽热星星的脚,将火焰之血散入森林无声的血管,撕碎烟的帷幕,让火的女儿在风的咆哮中醉倒在森林的怀抱。我要窜进夜的魔法芦苇,直到河流像干渴的蛇从河床升起,厌倦了终生在一片潮湿的胸膛上滑动,倾身汇入夜空昏暗的沼泽。我亲切召唤风来解开夜之河上的花香船。我打开坟墓让无数的游魂再次在肉体的局囿中寻求生命。假如我是上帝,我将在某夜号召天使在地狱之镬中煮沸永生之水,用火把驱逐在一个不贞的天堂的绿色牧场上吃草的尚善的羊群。故作正经得够了,我要寻找午夜撒旦的床在打破律则的堕落中求得庇护。我甘愿用神圣的金王冠换取这黑暗、痛心的,一种罪孽的拥抱。 2 、我犯了欢喜之罪在一场热烈的拥抱中,我犯了罪,在一对狂暴仇恨钢铁般的臂膀里。那寂静空虚的幽暗中我凝视他充满神秘的眼睛,感觉到我焦渴的心在胸口急切难耐地颤动。那寂静空虚的幽暗中我坐在他身边,意醉神驰,他的唇在我的唇上倾泻欲望,悲伤松开了我发狂的心。我在他的耳边倾诉爱的抒情:哦我的生命,我的爱,我要你。 赋予我生命的拥抱,我要你。疯狂的情人,我要你。情欲点燃了他的双眼,红酒在杯子里摇曳,我的身体,赤裸而迷醉,在他的胸上轻轻战栗。我犯了欢喜之罪身边一具颤抖疲软的肉体。主啊,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在那空寂的幽暗里。 3 、而这就是我,一个孤独的女人在一个寒冷季节的门槛上在感知这地球被玷污的存在这天空的蓝色绝望以及这双水泥之手无用无力的黎明。
钢铁蝴蝶
1 、这群“蔡诗萍”通常是一些虚无主义色彩浓厚的新形态中高级主管,或者高所得的自由业者,保持着自我中心派的特质和注重品位的形象,无论从事的是什么行业,他们懂得自嘲、拥有自信,知道自己的野心到什么阶段会被命运截止收件。在事业上,前中年期浪漫族男性将事业和职业区分得非常清楚,所谓事业是那种你想干却永远没有时间干的东西,所谓职业则是提供休闲时间的物质基础。 2 、他们书包的重量和年龄成正比,书本的数目以等加级数增殖。假设有几种厉害的地狱根本就设置在人间,当然也会包括所谓的考试地狱吧?我难免有着如下感触:“性灵的煎熬、爱以及死亡,并非不朽的知识,而是人类整体生命无法累积的根本经验,只能依赖个别人格一再重复地试炼;唯一能够继承自祖先的仅仅是尝试错误的勇气。”未来,孩子们的故乡必定剩下唯一的一种,那就是包围他们成长过程的都市系统。他们的故乡不再是一个“地方”——一些固定的自然景观与原始建材的组合;而是一套“系统”,一套由无数预设概念、随机变数和人工规格造型所架构的庞大精神网络。他们终将彻底游牧化,在冰冷的钢铁草原上。 3 、盗版书、翻制音乐、天知地知的肝病秘方、鱿鱼羹上没有洗过的香菜......无歧视而多歧义地包容在夜市的怀里。 想想没有摊贩小吃、没有喧扰的夜晚是多么寂寞;在高雅的饭店里根本排斥短裤、拖鞋这样随缘的打扮,而夜市可以。容许夜市存在的社会是庶人的、民生的、民主的,饱含散文精神。
本雅明电台
1 、木炭工彼得:说实话,广播员先生,我们真的很想到“声音王国”去。广播员:到“声音王国”去?木炭工彼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必须解释得再清楚些。 木炭工彼得:你看啊,广播员先生。我们已经在豪夫的童话故事书里待了一百年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只是偶尔遇到一个小朋友,而且只能和他说一次话。但如果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从书里走出来,到了“声音王国”去,他们就能同时向成百上千的孩子们介绍自己,这没准会成为一种时尚呢。我们现在就是想做这个,广播员先生,有人告诉我们,您就是来帮助我们的那个人! 2 、如果这些书中有些地方超出了孩童的视野,那么正是这些地方让小读者们印象深刻。通过这样的话语和理念让孩子们因此获得了自己成长的护身符,能够充满欢愉地跨过青少年的门槛进人成年人的应许之地。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如饥似渴地想要“饱读”这些书籍的原因。 “如饥似渴地读书”,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比喻,但它足够让人陷人深思。事实上,在艺术王国里,没有哪种形式能够像散文那样,读者在享受阅读乐趣的同时也会对文本产生影响,改变甚至是破坏它的形式。也许我们真的能把阅读与消费相提并论。当我们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首先我们必须记住,人需要营养和人需要吃饭的原因可能并不完全相同。以前的营养学理论也许不无道理,因为吃饭是该理论唯一的依据,认为我们是通过吸收食物的精华来获取营养的。但是,今天的我们并不只是通过那样的方式来获取营养,虽然吃饭是一个吸收和获取的过程,但这个过程中我们吸收的不仅仅是生存所需的营养。同样,阅读也是这样一种吸收和获取的过程。换句话说,阅读并不只是增长经验,并不只是获取体验与经历的宝库。所谓心理替代理论其实就是关于营养的理论,它强调我们新生的血液来自我们消耗的血液,我们新生的骨骼来自我们损耗的骨骼,等等。但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读书并不只是为了吸收经验,我们读书是为了完善自我。对于儿童来说,这一点尤其重要,他们的阅读也应遵循这种方式。进一步说,孩子们在阅读中吸收,他们并没有只是沉溺在移情之中。阅读与孩子们的个体成长和感知能力的关系,要比阅读与他们所受教育以及对世界的了解程度的关系更为紧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说,对孩子们而言,阅读本身和在阅读中发现真理一样重要。同样的,儿童书籍所蕴含的特殊意义也正在于此。 3 、启蒙之声:我们启蒙的敌人就是那么无知。我命名自巴士底监狱,诞生在1789年的风暴来袭时。主持人:那么您给人类带来了什么呢?启蒙之声:正义与公平(Billigkeit)。主持人:便宜(Billigkeit)?您未免太夸张了!启蒙之声:您这是什么意思?主持人:我的意思是,您朋友们的书可真够贵的。正如我在书展目录上看到的那样:席勒的《三十年战争史》( Geschichte des Dfeißigjährigen Krieges )需要花上18马克,《布韦努托‧切利尼》( Benvenuto Cellini )没有24马克休想读到,而歌德1790年出版的作品在目录上显示售价57马克。启蒙之声:很抱歉,但这不仅证明了经典的阅读从来就不轻而易举,同时也证明了人们在多大程度上仍然愿意为此付出努力。经典的著作可以说是我们终生的财富,是为我们的子孙后代所设的信托基金。主持人:可是它们被束之高阁,可还有人去阅读它们?歌德对此就深信不疑,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曾这样说道:普通大众的判断力和他们的品位一样差,他们对普通事物表现出和对崇高事物同等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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