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微镜下的大明

开始他以为这些愚民贪婪牟利,可再仔细一打听,人家聪明得很,知道脉这个话题不能碰,他们抗议的,是灰税的问题。 开采船槽岭上的石灰矿,是需要缴税的,谓之灰税。长林人说,现在要们停止开采,可又不取消灰税,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开矿收税,不开矿不收税,这诉求挺合理的啊,可为什么婺源县的公告里没提取消的事,难道是知县大人给忘了? 还真不是。知县大人如今也是满嘴苦涩,这个灰税啊,还真是个麻烦事。 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万历皇帝做出了一个震惊天下的决定:他派造官内太监前往全国各处,收取矿税一一矿指开矿,税指椎税,也就是商业税。 按说多开矿场、增收商业税,也是调节财政的一种正常手段。可一来,万历皇帝派官里的太监充作矿监税使前往各地,这些太监不懂技术只懂敛财,借这个机会大肆勒索,在民间造成了极大的混乱:二来,万历皇帝把这笔收入全解入内库,变成皇帝自己的零花钱,不列入国库之内,跟朝廷财政无关 结果这个矿税成了全国深恶痛绝的一项政策。 单说开矿吧,它的收入主要来自金、银等贵金属矿场。但公公们贪心不足,觉得涵盖范围太窄,自作主张,又想开水银、煤炭、朱砂、石灰等矿。可是公公们人手不够,顾不过来,怎么办呢?简单,直接针对民间已有的各类矿场征税就得了这种税如附骨之,上就脱不开。比如说,你今天开了一个汞矿,成比例缴税。挖了一个月,矿藏见底了,那税还交吗?还得交!那矿已经空了怎么办?不管,只要官府的矿场税簿有你这么一号,就不能以任何理由掉。你开新矿也罢,继续种田也罢,总之得把这笔税补上。船槽岭烧灰的灰税,正是从万历二十四年开始收的。收上来的税款,被公公们直接送进万历皇帝的小金库,根本不经过婺源县、徽州府以及南京这条国库线。他们收了多少银子,地方政府无从监管。于是事情尬了。源县可以下禁灰之令・却无免税之权。谁那么大胆子敢替皇上省钱?可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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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人只知巨龙之怒,伏尸百万,却不知蚍蜉之怒,也能摧城撼树。 2、说传奇失之轻薄,说悲壮则失之滥情,讲忠义过于迂腐,谈军略又太细碎。种种言说,都未能切之腠理。最终所有词汇都逐渐淡出,沉淀下来的,只有两个字:责任。 3、朱瞻基想起刚才这人还在念叨孟子,是个秉持“君为轻”的家伙,不由得有些泄气。他突然好奇地问道:“倘若本王在这次袭击中生死不知,而你恰好又在中枢,会如何处之?” “越王谋篡,则立襄宪王;襄宪王谋篡,则立越王。”于谦毫不犹豫地回答。 “喂…我说的是本王生死不知,不是死了。你难道不该是先来救我吗?”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为臣者,自然先为社稷计。” 他果然最关心的并不是本王…朱瞻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可一看于谦那张严肃的面孔,居然不敢说什么。 4、天下之事,从来不是靠虚无缥缈的忠义,而是靠实实在在的利益来聚拢人心!各怀鬼胎怕什么,貌合神离怕什么,只要利益一致,就不怕事情推不下去。 5、“那里有一个看塔的小沙弥,你给他半吊钱,就能偷偷攀到塔顶,看尽长安的社丹。小沙弥下的钱从不乱用,总是偷偷地买来河鱼去慈思寺边的小猫。”张小敬慢慢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6、吴定缘笑道:“好、好,皇上和太子最爱听的就是这话。你把好了机会,一步登天,须不是小仁了。”于谦仿佛受到辱似的,住他衣大声道:“别把每个人都想得像你那么龌龊!我于谦虽然官卑位贱,却不是幸进之徒!” 于谦出身钱塘于氏,最听不得被人说是钻营小人。他嗓门本来就洪亮,加上情绪激荡,竟震得天花板的灰尘都抖搂下来几缕。吴定缘嗤笑一声,斜眼乜着他,不再说什么 于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对方衣襟,冷笑道:“你也莫装糊涂。一个应天府的捕吏拿住炸船疑犯,不交给本管府上邀功,却白白送到锦衣卫门口,分明是觉得有性命之忧,想要置身事外。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刚才却没说,对也不对?” 吴定缘嘴角一抽,这“小杏仁”当真敏锐得紧,一句便到点上 于谦气呼呼地瞪着他,道:“我真没
马伯庸

原作者:马伯庸

马伯庸作品: 《长安十二时辰 上》 《三国机密》 《古董局中局》 《文化不苦旅》 《风起陇西》 《草原动物园》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马伯庸简介:

马伯庸,著名作家。 代表作有长篇小说 《古董局中局》、《风起陇西》、《三国机密》,中篇小说《末日焚书》、《街亭杀人事件》、散文《风雨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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