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她带走。我什么都不做,只照顾她一个人。但我马上意识到我没有这个能力。(把她放在那里,总有一种犯罪般的内疚感,但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我只能这样做”。) 她又活过了一个冬天。复活节后的那个星期天,我带了几枝连翘花来看她。天气阴冷。她和其他老人一起待在餐厅里。电视机开着。当我走近她时,她对我笑了笑。我把她的轮椅推回房间里,把花的枝条插到花瓶里。我坐在她身边,喂她巧克力。护理人员给她穿了一双褐色的一直到膝盖以上的长筒袜。上衣太短,露出她两条干瘪的大腿。我给她洗了手,擦了嘴。她的皮肤很温暖。有一刻,她试图抓住连翘的枝条。过了一段时间,我又把她推回餐厅,电视里还演着雅克·马尔丹(Jacques Martin)的《追星族学校》。我吻别她,然后乘电梯下了楼。转天,她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