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与子女间的礼貌相待对我一直是个谜。我用了好长的时间想搞明白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在他们的简单的问候语中都能表现出无限的热情和客气,和她们谈,我感到羞愧,觉得自已不配受到如此的礼貌待遇,有甚产生错觉,想象这是人家对自已产生了好感。不过后来发见这些匆匆的淡淡的问候,这些微笑与闭着嘴吃饭或悄悄地濞鼻涕没什么两样。 现在我不得不将这些细枝末节进行细致的剖析,它之所以有必要是因为我曾经认为它们无足轻重。只有在受到羞辱的记忆里才能够将它们存放起来。我服从着我生活的这个世界的愿望,它试图让人忘记对下层社会的回忆,像这是件恶劣的事情似的。 每当晚上我在厨房的餐桌上写作业的时候,父亲总是走过来翻翻我的书,尤其是历史、地理和科学课本。他喜欢让我给他出难题。一天,他要求我给他做听写,以便证明写一手好字。他从来不知道我在哪一个班上课,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说:“她在某某小姐那儿读书。”我在一所母亲坚持要我去的教会学校上学,父亲认为教会学是个可怕的地方,就像《古里威尔旅行记》中的拉蒲达岛那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