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淹没的

“希望就像一棵植物,它会发芽会生长,让人有活下去的动力。但它也可能是一道伤口,永远也不肯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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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知道我最后最痛恨詹姆斯·斯图尔特什么吗?是他该死的天真。最后我甚至觉得那是一种不诚实。他带我出去吃晚餐。我们举起酒杯,凝视彼此的眼睛。我们计划过未来。可以当战争永远都没发生过。我们就坐在那里,用我们美好、宁静的方式享受生活,之后回到家中,睡在松软的床上。我知道我们能一直过着那样的生活,直至死去。但是我受不了。所以有一天晚上,我们没有碰杯,我将酒泼在他脸上。那不是他的错。他没有办法。他没有见过一艘船被炸飞,一百个人在他面前淹死的场景。从本质上说,我猜我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但是他的天真让人觉得受了侮辱。 2、每个人都能在海螺中听到一段旋律。对年轻人来说,海螺唱的是对远方海岸的渴望;对老人来说,它唱的是缺席与悲伤。它为年轻人唱的是这一首,为老人唱的则是另一首,为男人是这一首,为女人则是另一首,但它唱给女人们的总是同一首,一如拍岸浪涛声那般单调:总是失去、失去。海螺带给女人的不是魔法。女人们将耳朵贴近海螺,听见的只有自身悲伤的回音。 3、在船上的有限世界里,彼此依赖比个体的生存本能更重要。每个人都知道,只靠自己的力量,永远都不可能做成事。那时候,克努兹·埃里克天真地以为,战争已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船舶的甲板,他们联合对抗的敌人和大海一样,有着无法控制的残暴力量。他不知道的是,战争有着另一套规则,而那些规则将会击碎他的忠诚,以及多年海上生活深深植入他内心的强烈团结意识。他的船在武装力量的护送下,运载着压舱石横渡北大西洋,然后运回木材和钢铁;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因为他在甲板上学会:当同伴面临生命危险时,没有人能做到置之不理。但总有一天,他会因为参战的承诺而退化成一个次等人,而且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 4、“希望就像一棵植物,它会发芽会生长,让人有活下去的动力。但它也可能是一道伤口,永远也不肯愈合。” 5、所以克努兹·埃里克过着两种生活。一种是在家里,他不得不向母亲保证,他永远也不会出海。另一种是在阿尔伯特身边,他梦想着能追随父亲的脚步。大海的蓝色和船帆的白色是男孩唯一在乎的两种颜色。他要成为一名海员。或许可以说得再简单些,他要成为一个“男人”。驱使一个男孩出海的动力,是对男子气概的渴望。那么一个女人为什么会爱上水手呢?因为水手是迷失的,被远方的某样无法企及、最终也无法了解的事物所束缚,甚至被他自己所束缚吗?因为他的离开吗?因为他的归来吗?在马斯塔尔,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直接。这里能爱的男人不多。对马斯塔尔的穷人来说,家里的儿子要不要出海,这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他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属于大海。
卡斯滕·延森

原作者:卡斯滕·延森

卡斯滕·延森简介:

著者简介 卡斯滕·延森(Carsten Jensen,1952— ),丹麦当代著名作家、评论家。其作品《我看过世界的开始》获得丹麦书商奖(1996年)。2006年,其取材自家乡马斯塔尔镇的长篇史诗作品《我们,被淹没的》出版,荣获有“丹麦布克奖”之称的丹斯克银行文学奖,旋即被视为北欧当代文学经典,已售出20国版权,全球销量超过60万册。 译者简介 陈磊, 译者...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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