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数百年来,那垂直方向——人把目光投向天堂——在欧洲已逐渐被一种水平的渴望取代:人类那永远是空间性的想象力已经用“前面”来取代“上面”,而那“前面”已被马克思主义认领去了。p22能意识到二十世纪诗歌见证了我们对世界感知存在着严重混乱,这本身也许已是自我治疗的第一步。p24本世纪诗歌中的阴郁视域一直在逐渐增长。……波德莱尔、兰波和马拉美的诗歌诞生于法语仍是欧洲文化的语言的时代,诞生于欧洲文化内部一次深刻的分裂,诞生于各种截然相反的哲学和生活方式之间的一场冲突。随着一八四八年而来的,是狂喜时代走向终结和进步时代抬头。那是无往不利的科学世界观、实证主义、新发明欣然获得接受,技术得意洋洋踏步向前的季节。但是,地下已经存在,而地下知道蠕虫藏在美丽的苹果内。地下的声音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尼采的作品中听到,尼采预言了他所称的欧洲虚无主义的升起。在诗歌中,波西米亚宣布自己的异议,试图以它自己不同的价值标准,甚至以不同的服装,来反对中产阶级庸夫俗子,并把人分成值得接受艺术圣餐的精英和只配吃普通面包者。这里,重要的是由法国象征主义者们简明提出的一个信念:“头脑正常”的市民仍固守着的标准已经死了,其基础也即宗教已从里面烂到外面,艺术要接管宗教的功能,成为神圣事物的唯一居所。象征主义者发现诗作为自治、自足的单位这个理念,诗不再是描写世界,而是代替世界而存在。p25二十世纪的诗歌继承了波西米亚与市侩之间的争吵。波西米亚的遗产为现代和后现代诗歌的至少某些特点提供了一个解释,这些特点使得它与以希望之名而写的诗歌十分不同。p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