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我是在思考诗歌正在确立什么样的证词来见证我们这个世纪,尽管我明白,我们仍然浸染在我们的时代中,我们的判断也就应预先被评估为不确定。让我以绕圈子的方式来讨论这个问题,就从莫扎特的歌剧《魔笛》[1]和英格玛·伯格曼的同名电影开始。这部电影也许比任何其他电影都更能展示电影艺术可以做什么,尤其是在这个用电影日益完美的技术来贬低人的时代。《魔 笛》把我们带进一种与我们生活的气候如此迥然 不同的气候中,使十八世纪末的气息[2]与我们时代的气息之间的反差变得很有启发意义。莫扎特这部歌剧的歌词,讲的是蒙昧主义的黑暗与理性的光明之间的斗争;神圣与理性并不是分离的,因为那圣殿——换句话说,共济会会所[3]——把神圣特征赋予寻找智慧的人类心灵。此外,那智慧是以各种方式被设想的,“神秘会社”在整个十八世纪的扩散可作佐证,奥古斯特·维亚特在其经典著作《浪漫主义的神秘来源》中对此有令人信服的探讨。在《魔笛》中,人在接受考验和入会之后,便可进入圣殿[4]。那些不屈服于黑夜皇后种 种变化莫测的魅力的人,将成为被选中的少数 人,团结在一个共同目标下,分享如何为人类谋幸福的知识[5]。请注意,该歌剧于一七九一年在维也纳首演——正是在那一年,华沙投票通过一部宪法,而这部宪法[6]也是共济会的产品和法国大革命[7]的衍生物。 那个时期的人,似乎对人类新纪元的来临充满信心,希望和信仰;对某些人来说,它似乎是一个太平盛世。他们之中很多人将在断头台上失去脑袋。另一些将追随拿破仑,经历他的失败, 这次失败将在很长时间内成为一切希望的终结。 尚有另一些人,他们将著书立说宣传乌托邦社会主义的方案。不过,他们全都被一个复兴和世俗 化的理念所激励,而这个理念早就被中世纪一位僧侣菲奥雷的约阿基姆[8]表达过了,他将历史分成三个时期:圣父时期、圣子时期和未来亦即圣灵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