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向这种摸不着的力量即言辞让步。引起我反感的,往往是不经意地脱口而出的一句活:“应该……不应该……”它转瞬间就会破坏我所专注的事物和我的快乐。针对我的命令和禁忌的任意性,说明它们本身就经不起推敲。昨天我剥了一个桃子的皮,为什么这个李子不要剥皮呢?为什么刚好在这一刻我要放弃游戏呢?我遇到的到处是限制,没有一处遇到必须。在像冷冰冰的石头压得我透不过气来的规则之中,我依稀看见令人眩晕的虚无:我就是坠入了这个深渊,嘴巴被叫喊撕裂。我趴在地上,乱打乱踢,用肉体的重量对抗那无形中控制我的力量。我迫使它变成有形的力量。他们抓住我,把我关进放扫把和鸡毛掸子的黑屋子。于是我可以拳打脚踢真正的墙壁,而不再是与摸不着的意志搏斗了。我知道这种斗争徒劳无功:自妈妈从我手里夺过血红的李子,路易丝把铲子和模具放回筐里那一刻起,我就被打败了。可是我不服输,要败就败到底。我的惊悸和令我两眼蒙昽的泪,碾碎了时间、消融了空间,既荡除了我的欲望的目标,也荡除了横隔在我和目标之间的障碍。我昏昏沉沉、软弱无力,一切都退去了,只剩下我形单影只的存在,这存在爆发为久久的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