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欲望以可耻的方 式表现出来。男人“绷紧”,女人“变湿”:在这个词本身,有着 对童年尿床、要撒尿时不由自主地、有罪地放松的回忆;男人面对 夜晚遗精也感到厌恶;射出液体一一尿或精液并不令男人感到耻辱:这是一种主动行为;但如果液体是被动地排出的,就是耻辱,因为这时身体不再是由肌肉、括约肌、神经组成,由大脑控制反映有意识的主体的机体,而是一个器皿,一个由惰性物质构成的贮藏物,一个受机械摆布的玩物。如果肉体发生渗漏一就像一堵旧墙,或者一具尸体那样一它并非像是射出液体,而像是液化了:这是使人恐惧的解体过程。女性的情欲是贝壳类动物柔软的蠕动;男人是迅猛的,而女人只有不耐烦;她的等待可以变得强烈,却仍然是被动的:男人像鷹隼那样扑向猎物;女人像食肉的植物又像春没昆虫和孩子的沼泽那样窥伺;她是吸取、吸盘液体,她是树脂和胶,是一种静止的、渗透性的和有黏性的召唤:至少她是这样暗中感觉到的。因此,她身上不仅有对企图使她屈服的男性的抗拒,而且有内心冲突。在禁忌、在来自教育和社会的抑制之外,还要加上对来自性体验本身的厌恶和拒绝:两者相互作用,以致在第一次性交后,女人往往比以前更加反抗她的性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