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能跟自我妥协的人能够对世界保持冷静态度。这种和谐一旦受到破坏,一个人一旦被迫丢弃、怀疑或遗忘自我,他就会变成一种有高度反应性的物质。就像一个不稳定的化学基一样,他渴盼与任何他碰到的东西结合。他无法单独生存,非得全心全意依附于某种力量。通过在追随者心中点燃和煽起凶猛激情,群众运动可以防止其追随者恢复内在的均衡。它们也会用直接的办法延长信徒与自我疏离的时间。它们不但会把独立自主的生活说成是空虚无聊,还会说成是堕落和罪恶。一个单独生存的人是无依无靠、可怜兮兮、罪孽深重的生物。他只有一个得救的机会:弃绝自我,在一个神圣组织(教会、国家或政党)的怀抱里过新的生活。反过来,这种对自我的诋毁又可使激情保持在白热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