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会发生这种情况:即使患者已经意识到各种危害性后果,还是对克服自己的神经症态度毫无兴趣。他的问题似乎被遗忘了,不存在了。他令人难以察觉地把问题扔到一边,自己的病情也毫无好转。但事实上他已看到了自我施加的伤害,所以这种缺乏反应是引人注目的。不过,如果医生不能机敏地识别出这种无兴趣反应,病人的这种缺乏兴趣的现象很可能被忽视。病人会说起另一个话题,心理医生跟随着他,最后两者都会再次进入一个类似的死胡同。很长一个阶段以后,治疗师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作了那么多工作,却没有看到病人有多大进展。 如果心理医生知道这种反应会在病人身上偶有表现,他必须问自己,病人的什么毛病才使他无视这一事实,即他的特殊态度已造成了许多有害后果,必须尽快改变这种态度。通常这是由一系列的因素造成的,医生只能一点一点地逐步来对付。病人可能还深陷在无望之中,认为已不可能有所改变。他想战胜医生、挫败医生、让医生大出其丑的欲望,可能远远超过了对自己本身的兴趣。他的外化倾向也许还很强烈,所以尽管认识了恶果也不与自己挂上钩。他的万能感也许还很强大,虽然他明白了有害后果不可避免,他心中还是暗暗认为,他有法子避开。他的理想化自我意象也许还僵硬不变,所以不能认为自己居然有神经症态度或冲突。于是,他只会对自己感到恼怒不满,觉得自己应该有能力把握自己的问题,因为他已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这是因为,有些因素窒息了病人对改变的要求。如果那些因素被忽视,心理医生很容易把自己变成所谓的“心理学狂”(mania psychological),即为心理学而心理学。医生促使病人接受自我,那显然是有益的。即使冲突本身没有变化,患者会深深松一口气,开始希望摆脱纠缠他的蛛网般的冲突。一旦形成了这种有利于分析工作的状态,病人的改变便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