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充满了通感的呼应的。它的宁静,是对极静的听觉,而不是对某种声音的听觉。诗是一个人在高度数感之下,察觉到万事万物之间的呼应和转化。其实这些听觉、嗅觉、触觉以及对湿度的敏感,也是构成我们自我意识的种种。在这首诗里,它们组成一个完整的人,也组成一个完整的字宙。 读这首诗的时候,我想起一部科幻电影《降临》电影中外星人来到地球,他们书写的文字很奇怪,由触须喷射出来,像水墨画一样。地球上的语言学家去解读,解读到最后变成顿悟的过程。这是语言在一个瞬间里同时呈现无数的意义,它跟人类的语言不一样,人类语言是线性的,不能同时呈现意义。但是外星人水墨喷涌的那一刻,呈现出无数的意义,这倒是让我想起艺术。 艺术是非线性的。我们观看一幅画,读一首诗,常常共时性地获得许多经验和撞击。在写《降临》的影评菲时,我引用了慧能的弟子永嘉禅师讲的禅偈,“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所有的水都在倒映同一轮月亮,到底是月亮统领了水,还是水倒映出月,这就是能指和所指的问题,其实这并不是那么重要,关键在于月亮和水在这个叙述之中呈现出共生的结构。 它所能够给我们的启示是,大自然之中的应和远远超出我们意料,像月亮和地球上的水,本来是没有共同性的,但月亮却无时无刻不按科学的规律引领着地球上水的物。水嘉弹师应该不知道地球上的潮汐跟月亮引力有关,对于这一个不懂得科学,却懂得诗意的人来说,也许月亮就是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