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还有什么在山东的遗愿?我可以设法帮他完成。”“遗愿哪…”方三响深吸了一口气,没来由地想起经年未见的魏伯诗德,他一直在各地传教,两人只靠通信联络。当年在老青山下,方三响响他提出的疑问,依旧没有答案。 “我少年时生长的村子,是在日俄交战时毁的。我曾经问过魏伯诗德先生,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们的土地,却是不相干的人在争抢?为什么遭受苦难的,却提我们?去年我在胶州救兵灾,又是日、德在争夺青岛。从义和团兴起到如今二十多年了,什么都没改变。若说遗愿,我想陶管家应该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安考生牧师微微领首:“在很久之前的欧洲,普通人若要仟悔罪行,不能直接与上帝沟通,需要借着神父告解才能求得赦免,然后有人问了,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神父呢?一个人这样问,会被神父训斥,十个人这样问,会被宗教法庭审判,当千百个人问出同样的问题时,提问本身便构成了答案。现如今在信义宗里,每一个人都可以直接向上帝祈求、祷告或杆悔,无须中保—你的问题,我不知道答案,但我想如果足够多的人产生了这个疑问,答案自然会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