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与无定等着我,也等着所有的人,阴影揣度着我,因为它并不急于推毁一个人,悬疑是需要保留的元素——星期天,我帮邻居遛狗,让她有空去教堂为她生病的妈妈祈祷。狗在门廊里等我。无论冬夏,我们都走相同的路,在清晨,断崖脚下有时狗儿走开点——有那么一小会儿,我看不到树后面的它。对此,它颇为自豪,时不时玩玩这个花招,然后不玩,算是给我面子——之后,我回到自己的住处,抱些柴火。每次遛狗,我都能记住一些画面:生长在路边的马薄荷;早春,狗追赶小灰鼠,因此有一阵子似乎可以不想身体的坚持越来越弱,不去想身体与无谓的辗转呈现怎样的比例,也不想祈愿怎么都成了为死者的祈祷。中午,教堂的钟声响过。光亮得过分:而雾依然盖着草坪,所以你看不见远处的山,被雪与冰覆盖。当山再次出现在视野,我的邻居以为她的祈祷得到了回应。这么多的光令她难以控制喜悦——必须以语言释放。她大声喊,“哈喽”,似乎那才是她最好的传译。她信仰圣处女,正如我信仰大山,虽说有一块雾从未消散。但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储存希望。我做汤,给自己倒酒。紧绷着,就像孩子进入青春期。你很快就会被人决定你是什么人,就一条,是男还是女。不再两者都是。孩子总想:无论发生什么,我要有自己的说法。但是孩子有什么说法都没法说。我是孩子时,没预见到这一点。后来,太阳落了,阴影凝聚,矮灌木簌簌作响,好像动物刚好随夜色醒来。屋内,只有炉火的光。慢慢地暗下去;只剩下最厚实的木头还闪着火光,从放乐器的架子中透过来。有时我会听到有些乐器的音乐,尽管它们锁在盒子里。我还是一只鸟的时候,我相信自己将会变成人。那是长笛。而圆号应和,当我还是人的时候,我哭喊着要变成鸟。然后音乐消失。它对我倾吐的秘密也随之消失。窗外,月亮悬挂在大地上方,满是信息却毫无意义。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