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影像的形式占有世界,恰恰是重新体验真实事物的不真实性和遥远性。——苏珊·桑塔格《论摄影》在俄罗斯任何地方,思想都没有如此乐意与现实分离:俄罗斯文学正是随着圣彼得堡的崛起而确立的。但是,也许这座陀思妥耶夫斯基所称的“预先计划的城市”,更多不是被其运河和河流反映,而是被俄罗斯文学反映。对这座城市实际内部和精神内部的描写,对这座城市对其人民和他们的内心世界的影响的描写,几乎从城市奠基日开始就成为俄罗斯文学的主要题材。从技术上讲,俄罗斯文学是在这里,在涅瓦河畔诞生的。如果就像俗语所说的,所有俄罗斯作家都是从果戈里的《外套》里出来的,那么值得记住的是,这件外套从那个可怜公务员身上被抢走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19世纪初的圣彼得堡。不过俄罗斯文学的音调,却是由普希金的《青铜骑士》定下的,其主人公是某个部门的职员,……那时候,在俄罗斯生活的脉络中,圣彼得堡的崛起与发现新大陆差不多:塔使当时有思想的人有机会仿佛从外部反省自身和全民族。换句话说,这座城市为他们提供了把这个国家客体化的可能性。接着,在这座城市的另类——至少是视觉上的——乌托邦特点的加强下,它给那些首先拿起羽毛笔的人灌输了一种意识,觉得他们所宣称的东西具有几乎无可置疑的权威。如果说每一个作家必须疏离自己的经验才能对之加以评论,那么可以说,这座城市提供了这种疏离服务,省去了他们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