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读者来说,新鲜的是一种感受力的形式,它自然地显现于作者对主题的处理中。这些诗中受伤的女主人公被嫉妒或愧疚所出卖或折磨,她的诉说更多的是自责而不是愤怒,更明显的是宽恕而不是指摘,是祈祷而不是尖叫。她展示19世纪俄罗斯散文的所有情感微妙性和心理复杂性,以及那个世纪的诗歌交给她的所有尊严。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大量的反讽和超脱,它们完全是她的,并且是她的形而上学的产物而非表达无奈的捷径。……还证明过去这八十年的历史性质多少有点儿简化了诗人的工作。它简化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一位诗人竟会舍一行包含语言可能性的诗,而取对一个事实或感觉作清楚的描述。在我们的一生中,时间用各种语言来跟人说话:用天真、爱、信仰、经验、历史、疲劳、犬儒、愧疚、颓废等的语言。其中,爱的语言显然是通用语。它的词汇吸取所有其他语言,它的谈吐满足一个主体,不管该主体多么无生命力。还有,在这样谈吐之后,一个主体获得了一种传教士式的、几乎神圣的度量单位,既呼应了我们对我们的激情对象的感觉,也呼应了基督教《圣经》关于上帝是什么的说法。爱在本质上是无限对有限所持的一种态度。相反则构成了信仰或诗歌。艺术与性爱的共同点是,两者都是我们创造能量的升华,而这使它们都没有等级制。因为爱情这种内容都习惯于限制其形式花样。这同样适合于信仰。毕竟,适合于真正强烈情绪的表达形式,就只有这么多;说穿了,跟仪式差不多。阿赫马托娃诗中的爱情主题一再重现,不是源自实际牵涉,而是源自有限对无限的乡愁。对她来说,爱情实际上变成了一种语言,一种密码,一种用来记录时间的信息或者至少用来传达时间的信息的音调;只不过,她以这种方式更能听清楚那些信息罢了。因为最使这位诗人感兴趣的,并不是她自己的生活,而恰恰是时间和时间的单调对人类心灵产生的影响,尤其是对她自己的措辞产生的影响。如果她后来愤怒于批评家想把她简化成她的早期作品的企图,那也不是因为她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