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一个作家设备齐全,在纸上模仿心灵最微妙的波动,想要全面复制那条尾巴的螺旋式辉煌的努力也依然白费,因为进化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多年之后回顾往事,会把往事简化至完全抹掉的程度。没有什么可使它们恢复过来,哪怕是以绕来绕去的字母构成的手写文字。如果那条尾巴碰巧落在俄罗斯某地背后,这种努力就更加白费了。但如果印刷文字只是遗忘的一个标志,那也还好。悲哀的事实是,文字同样不足以描述现实。至少我的印象是,任何来自俄罗斯王国的经验,哪怕是以照相式的精准度描绘,一旦换成英语,就会一下子弹开,不能在其表面上留下任何可见的痕迹。当然,一个文明的记忆,不能变成,或许也不应变成另一个文明的记忆。但是,当语言不足以复制另一种文化的负面现实时,将造成最糟糕的同义反复。

约瑟夫·布罗茨基

原作者:约瑟夫·布罗茨基

约瑟夫·布罗茨基作品: 《悲伤与理智》 《文明的孩子》 《从彼得堡到斯德哥尔摩》
约瑟夫·布罗茨基简介:

俄裔美国诗人,散文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1940年生于列宁格勒。15岁即辍学谋生,打过许多杂工,很早开始写诗。发表在苏联地下刊物上,1964年受当局审讯,被定为“社会寄生虫”,判刑5年,后来当局迫于舆论压力,在其服刑18个月后予以释放,1972年被放逐后移居美国,起初8年在密歇根大学任驻校诗人,后在其他大学任访问教授,1977年加入美国籍,1987年因其哀...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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