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青柳推春的父亲朝右边一指,以明确的口气说: “那边那台摄影机,让我对着镜头说几句话,可以吧?”接着他说,“喂,雅春,你一直不出面,现在事情变得很棘手。”接着不知为何,又用很客套的口气重复了一遍:“你知道吗?现在事情真的挺棘手呢。” “事情真的挺棘手呢。”青柳看着电视,不禁苦笑。 “不过呢,”青柳雅春的父亲接着和颜悦色地说,“这些事情我来想办法解决,你妈妈也还好,你就好好加油吧。” 这种形同鼓舞凶手逃亡的发言对现场的激动气氛宛如是火上加油,记者全都为之疯狂,抓着麦克风冲上来。 但是青柳雅春的父亲丝毫不为所动,接着说:“总之呢,雅春,逃得机灵点。” 青柳感觉一股沉重的气团从胸口朝着喉头逐渐上涌,他很明白,如果不将它压抑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冲上喉咙的感情将会撼动双眼,引出眼泪;眼泪一旦流下,便无法停止,接着会开始哽咽,泣不成声。青柳咬紧牙关忍耐,他知道一旦哭了出来,愤怒与斗志都会消失;一旦哭了出来,一切就完了。如今支撑着自己的那股力量,那股可以称之为燃料的能量,肯定会因哭泣而减少。 青柳感觉旁边有股空气在震动,就像纸张被揉成一团的感觉,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到空气产生了扭曲。他转头一看,儿岛安雄的脸正在微微颤抖,眼泪不停流下,鼻水也滴了出来,贴在嘴上的胶带边缘都沾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