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身上穿着浴袍，溶袍。底下好像只穿了一条角裤。浴袍前襟乱地敞开着。我本以为这刚乡村暴发户的行头只能影电视中看到，没想到能在现实社会中亲眼目睹。比我要高一些的葛城似乎很适合这副打扮。 房间很整洁，桌子上着空酒罐、报纸和邮件，地上没有何何垃圾。电器遥控按照大小排列，摆得整整齐齐。吧台上的杯子都整齐摆放着。客厅左侧直接连到卧室，平时卧室的拉门都关着，今天却大敞着。这男人应该是刚从里面爬出来吧。 里面放着一张足够三个成年人并排睡在一起的床。卧室里乱七八糟的，地上散落着脏衬衫、西装、浴巾、女人的内裤……掀开的毯子里有一个裸女。没错，全棵的女人。 床上睡着一个女的。白花花的肉体在黑色的床单上，仿佛飘浮在半空中。我慌忙移开了视线。 我猛然想起马奈那幅《草地上的午餐》。一谈到印象派绘画，他的作品就会被提及。那幅名画上画里面放着的是正在野餐的绅士和裸女，画中裸女的唐突感与横在我眼前的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极其相似。远在十九世纪，在展览会上头一次目睹那幅画的评论家们，心情估计与现在的我极其似吧。因裸女的出现而胆怯，不由自主地移开目光，心生动摇，甚至坐立不安，只想逃走。一直埋藏在心中的情色渴望如今被堂而皇之地展现在公众面前，这种变化让我们感到因惑不安。其结果就是，马奈被迫成了叛逆者的先驱。 男人见到手足无措的我，吸了吸鼻子，露出一脸狡诈的表情。这就是葛城笑起来的样子。裸女翻了个身，那当然了，我心想，就算是裸女也是要翻身的。 怎么样，你也来一发？”男人指了指床，“轮番上阵”。 我只能努力出苦笑。“来一发”是什么意思，这我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