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语都坐着别的眼睛

将陌生的目光归结于接触到陌生的环境是荒谬的,其反面才是真实的:陌生的目光来自熟悉的事物,只是其中理所当然之处被抽离了。没有人愿意交出理所当然,每个人都依赖顺从自己、不失天性的东西,那些人们用来劳作、却不会在其中照出自己的工具。如果在物体中照见了自己,坠落就开始发生,人们在每个细小的姿态中都会见出深刻。与事物的和谐弥足珍贵,因为它爱护着我们,我们把它称作理所当然,它只在人们意识不到时才存在。理所当然是我们最无须努力的拥有,和我们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当人们的存在不再为着自己时,它是完美的呵护。最困难的是,理所当然在离开时不是单个地、有数地遗弃,而是一下子扔掉许许多多与之不协调的东西。此时会生出一种感觉,不停地飘,不断地跳。这不间断的自我感知与外界乱伦,与自己通奸。我们能感觉到身体里一根根过度紧张的神经,却无法摆脱。我们既厌恶自己,又不得不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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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沉默可能产生误解,我需要说话, 说话将我推向歧途,我必须沉默。 2、从来不会出现这种状态:幸福对许多人而言意味着同样的内涵。这种状态不可能存在。 3、沉默可能产生误解,我需要说话,说话将我推向歧途,我必须沉默。我不哭,我必须坚强,很长一段时间如此。一旦你没有了希望和恐惧,你就是行尸走肉。无来由的恐惧的瞬间,也许最接近真实的存在。 4、我永远无法原谅雪。新下的雪是无法仿制的。人们无法在雪上做手脚,让它看上去就像没人碰过一样。她说,泥土是可以做手脚的,沙子,甚至草都可以。水自己会做手脚,它吞噬一切,之后又马上闭合。空气更是早已被做过手脚,因为人们根本看不见它。除了雪,所有一切都会为我保密的。 5、我们可以相信这种事,但是无法说出来。但是无法说出来的,我们可以写下来。因为写作是一种沉默的动作,一种从头脑到手的劳作。 6、在我看来,每一个死人仿佛都留下来一袋子词。我总是想起理发师和指甲剪,因为死人不再需要。还有,死人永远不会再掉一粒纽扣。 独裁者是一个错误,死去的人对这句话的体会也许跟我们不一样,埃德加说。 他们有证据,因为我们甚至对自己而言都是一个错误。因为我们不得不在这个国家战战兢兢地行走,吃,睡,爱一个人,直到重新需要理发师和指甲剪。 一个人,如果只是为了行走、吃、睡、爱一个人而制造坟墓,埃德加说,那么他的错比我们的还大。他是一个对所有人的错,一个主宰一切的错。 脑中长草。我们开口说话,草就被割。我们沉默,也一样。一茬又一茬,想长就长。然而我们还是幸运的。
赫塔·米勒

原作者:赫塔·米勒

赫塔·米勒作品: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一颗热土豆是一张温馨的床》 《镜中恶魔》 《心兽》 《一只苍蝇飞过半个森林》 《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 《呼吸秋千》
赫塔·米勒简介:

赫塔·米勒,德国女作家和诗人,1953年8月17日出生于罗马尼亚西部蒂米什县小镇尼特基多夫。她的作品政治性很强,像《呼吸钟摆》描写了二战后在苏联战俘营的德国人的生活,这种敏感的政治题材妨碍了她在东方的传播。目前她的大多数作品已在中国大陆出版。2009年10月8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1953年8月17日生于罗马尼亚西部蒂米什县小镇尼特基多夫一个农民家庭,所在...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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