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裁统治下,欣赏俏皮的、几乎天衣无缝的幽默,也意味着美化它的离题。无望中诞生的幽默,绝望之处生出的噱头,模糊了娱乐与羞辱之间的界限。幽默需要出人意料的高潮,只有不留情面才会引人入胜,绽放言语的光芒。有些人能把任何事情变成笑话,他们口若悬河,敏锐俏皮,通晓变形和组合手法,是训练有素的幽默老手。然而,许多笑话在长期的实践中流于低俗的种族主义,把歧视他人当消遣。我观察过工厂的一些同事,他们可以几个小时不停地讲笑话,谈笑风生的同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周围的人和事,在这个过程中训练自己的记忆力。噱头中隐藏的傲慢成为一种非条件反射的习惯。讲笑话的人像得了职业病,得意之中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