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故事里,几乎没有可以成为榜样的父亲和母亲,太多失败者并非让80后一代真的对社会机制、亲密关系没有反思,而是无力反思(“真的好累啊”)。真正的爱情从未降临。作者没有将埋怨和公正的议题直接抛给抽象的男性群体,而是把一些缺乏责任感的普通人偶然设置为“父亲”或“男友”。这在她的另一篇小说《她有失眠的理由》(收录在短篇集《奔跑吧,爸爸》)中也有体现,小说里的爸爸不仅不是女儿可以依靠的人,反而会成为女儿的恐惧和担忧。他一出现总不会有太好的事,至少阻断了女儿本来有序的成长轨道。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金爱烂抛给我们的很好的问题。父亲变得越来越衰弱、越来越让人头痛,这是谁的错呢?在金爱烂小说中揭示的世界,深藏着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韩国社会生存压力的后果。《过子午线》中雨后春笋般出现的首尔鹭梁津一带的补习学校,挤满了高考复读生和其他考试的年轻人,他们生活在逼仄简陋的空间里晚睡早起,最后上了大学,依然只能回这样的学校当讲师。与此同时,消费文化又为年轻人布置了等级森严的生存仪式,如《圣诞特选》中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而婉拒男朋友共度圣诞的妹妹,现实冷峻如雪,作家将这些体验都划归为生活本来的样子,它是有温度的,是寒冷的。与此同时,它也是有光芒的,大部分光是假的,这就使得真正的光明变得尤为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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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父亲去世不久,丽季就来了。村中路断,学校放假。很长时间我就待在家里看大树。那是委身于台风、不停摇晃的古树。即使在白天,大树也投下黑色的阴影,站在那里犹如异国的神,伸出许多条胳膊,双眼紧闭一一时而朝左躺卧,时而转向右侧,如此反复。每当有风吹来,它的叶子就唰唰移动,像躲避捕食者的鱼群。一千片叶子有一千个方向。一千个方向有着相同的意志。生存,以树的名义繁殖,以树的名义死去。尽管不知道怎样死去才算大树应有的生活,然而这无疑是长久以来镌刻于物种内部的东西。 2、伴随着小小的烟火在黑的嘴巴里绽放的感觉,我轻轻地流下刺鼻的眼泪,仿佛自己在暗中咀嚼电灯泡。短暂的瞬间,这种感觉在体内熊熊燃烧而消失不见。我突然想起射向父亲护眼镜的焊接火花,以及父亲接触过的火花、灯光,以及试图让我看到其他光芒的心情。 3、妈妈的刀尖上流露出一辈子喂养别人的漫不经心。对我来说,妈妈不是哭泣的女人,不是化妆的女人,也不是顺从的女人,而是握刀的女人。 4、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窗口,所以人们感觉很暗。 5、你真的不知道吗?你明明知道自己有病才嫁给我的,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会和我这种男人在一起?我有那么好骗吗?你要是想死就自己死,不要毁了我的人生。他瞪大眼睛,臭婆娘、死女人之类的脏话也脱口而出。明华没有任何抵抗,也没有辩解,只是像个乖孩子似的有气无力地吐在龙大的裤裆上。龙大翻着白眼,猛地举起了手,太过分了!然后,他坐在地,像孩子似的哭泣。一边含含糊糊地重复着臭婆娘、疯子、狗娘养的,一边暗自思付,这个欺骗自己的女人,这个利用自己的女人这个直到最后依然装纯真的女人,这个坏女人,我好想救活她。 6、妈妈给我买了钢琴。蓝色卡车从镇上掀起尘土飞驰而来,停在我家门前的时候,我记得妈妈特别开心。不是洗衣机,不是冰箱,竟然是钢琴。这让我莫名地以为我们家的生活质量顿时变得时尚起来。钢琴是用淡黄色的原木制成,看上去要比音乐学院的钢琴更好。原木上刻着优雅的藤蔓浮雕,金属踏板泛着淡淡的光泽,盖在键盘上的红色防尘罩的颜色又是那么煽情。单从色泽来说,就截然不同于我们家原有的家具了。唯一尴尬的是钢琴没有放在普通人家的客厅,而是放在饺子馆里。我们家的生活起居都在同一个空间里进行。这个房子在白天属于客人,晚上才是我们家人铺上被子睡觉。钢琴放在我和姐姐住的小房间里。大卧室对着厨房,小卧室对着大厅。
金爱烂

原作者:金爱烂

金爱烂作品: 《你的夏天还好吗?》
金爱烂简介:

作者简介: 金爱烂,1980年生于韩国仁川市,毕业于韩国艺术综合学校戏剧院剧作系。2002年短篇小说《不敲门的家》获得第一届大山大学文学奖,该小说又发表于2003年《创作与批评》春季号,从此开始文学活动。著有短篇小说集《奔跑吧,爸爸》《滔滔生活》《你的夏天还好吗?》《外面是夏天》,长篇小说《我的忐忑人生》(同名改编电影由宋慧乔、姜栋元主演),散文回忆录《容易...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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