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平第一次具体,明确,单纯而恐惧地想到他可能死去,他不考虑这事同别人有什么关系,只想到同他个人的关系,对他灵魂的影响。从这一思想高度出发,以前使他苦恼,焦虑的一切都被一道冰冷的白光照得雪亮,没有阴影,没有前景,没有轮廓的差别。他觉得生活就像一具幻灯,在人工光的照耀下,他长久地透过玻璃进行观察。如今,没有那片玻璃 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看到了那些画得很差的图片。“瞧,这些画得很差的图片,一度显得那么美丽和神秘。荣誉,社会地位,对女人的爱情,祖国——这些图片我以前认为多么重要,具有多么深远的意义啊!可是这一切,在那个为我而来临的早晨的冰冷白光照耀下,又显得多么简单,苍白和粗糙!”